第二百章 山河路穷-《赤心巡天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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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河路穷,天不绝我!」

    夏君撷」在狭不透光的木屋内举杯。

    半透明人形在明月流银的山路走。

    神侠已经无法再遁藏,很快就会被揪出来,显然不可能再布局天下,以人前的身份登顶无上,完成超脱。

    但眼下有一颗「无上道果」。

    姜望在观河台上把自己炼成了丹!

    这是前所未有的寿果,能让登圣者无限靠近超脱的道丹。

    尤其是对神侠这样的存在来说,他或许本来就只是差了一线契机,现在却有机会吞咽道果。

    声音的战争先于所有战争发生。

    姜望只道了一声「来」,便带起潮涌不绝的锐响。

    半透明的波纹如刀轮一般荡开!

    首当其冲的这座小木屋,一瞬间就支离破碎,但又瞬间恢复了。

    夏君撷」左手举杯,右手回指,以一缕文气,护住墙上的灵牌:「你们打归打,不要伤害我的先生啊。」

    声纹刀轮如飓风呼啸而过。

    整座是非山的春草,离土如离鞘。千柄剑,万柄剑,生生将刀轮逼停,将声纹绞碎!

    而那半透明的人形,已握草为剑,立锋而来。

    「神侠!」

    夏君」的左手忽然空握,而那只形制寻常的瓷器酒杯,已经出现在半透明人形的身前,倾酒成悬瀑,阻隔了无边杀气。

    不绝于耳的瀑流之声,抚平人心的悸动。

    「我们的时间很充足。这或许并不是唯一的选择!」

    他坐在木屋里,看着姜望,空握的五指又端起一杯:「为什么—不谈谈呢?」

    姜望站在门口,身体沐浴在月光中,面容却有些晦影。他的表情不为所见,而眼睛,

    亮如晨星:「以前我跟张咏谈,因为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」

    「后来我跟赵子谈,因为我不是她的对手。」

    「我已然低头按剑,走到了这里——」

    他慢慢地拔出长剑:「我还要跟你们谈吗?」

    长相思出鞘的声音,那缓慢的、锐器刺过铁木的擦响磨剑般的声音,绕成一只环姜望本尊而飞的青鸟。

    而以鸟喙为剑,一瞬间便敲到‘夏君’的身前!

    夏君」却是张口一吐,酒液作诗篇「笔走龙蛇游孽海,杯倾玉露覆灵舟。」

    「谁家春夜飞青鸟?一剑西来破画楼。」

    这是历史上夏君撷写过的一首诗,是在陆以焕的丧礼上所作。当时他举杯读罢此诗,

    便提剑向祸水而去,杀至力竭,得血河宗相救,才得以活命。

    今日吐酒成诗,正宗的文华手段。

    声纹青鸟一个字一个字地撞杀过去,却恰当好处的和最后一个「楼」字,同碎为云烟。

    被‘夏君撷」吸入鼻腔,像抽了一袋旱烟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他都只展现夏君撷这个人物的力量,哪怕被姜望锁定为平等国的首领,他也不让其明确自己是昭王还是圣公。

    就像到了此时此刻,走进此方岁月片段的神侠,仍然是个半透明人形。

    平等国是杀头的事业,对身份的保密,早已经刻为本能。

    「我很了解你,姜君。你有时候执着,有时候也聪明。强弱的确会影响你的选择,但不会改变你的本愿。」

    夏君撷」道:「我想曾经的你,确实是愿意了解平等国的。」

    他的眼神里,很有几分诚恳:「是什么让你改变呢?」

    半透明的神侠在那酒瀑前定身,见流瀑如帘。虽道丹在前,前路似乎触手可及,这是好不容易才谋来的机会!他也愿意停下来,静等静听。

    若姜望为敌,这颗道丹的确是他最后的选择,也是算穷天机后唯一的机会。但姜望如果为友前路仍然广阔,选择还有很多,他不必在此行险。

    姜望没有理会身后人,只看着面前的儒生:「韩宗师在卫国的调查有了结果,他认定出手的人是神侠。而镜世台傅东叙,更是查到了一个代号‘冯申」的人———”」

    他问:「卫国的事情,是你们做的吧?」

    夏君撷」略略沉默了一阵:「我们—的确能说是我们。我是平等国的最高领袖,

    我对平等国的一切事情都要负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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